開不了口

以艾莉絲泰莉雅為核心的現世隨想故事

登場人物：艾莉絲泰莉雅(卡爾杜斯)、艾依查庫

角色配對：艾伯李斯特X艾莉絲泰莉雅(卡爾杜斯)

艾莉絲泰莉雅站在門前，凝視著不久前被艾伯李斯特闔上的門，然後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
「──不會有人離開，也不會有人來了。如果你要走，趁著現在不容易被人發現；如果還不想走，可以幫我拿些吃的進來嗎？」

一陣短暫的沉默以後，從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。

「……我可沒什麼信心這些東西您會喜歡。」

打開門，面無表情的艾依查庫站在門口。

「您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？」

「──這是什麼？」

撕開包裝，咬了一口艾依查庫給的食物以後，艾莉絲泰莉雅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。

「軍用巧克力棒；耐高溫、抗毒氣，這幾根就能提供您一天所需的熱量。」

「你很喜歡嗎？」

把剩餘的巧克力退回包裝，放回桌上，艾莉絲泰莉雅掩著嘴，往裝著水的玻璃瓶走去。

「比不曉得吃了會發生什麼事，但不吃會死的魔獸肉喜歡。」

「……曾經有必須吃牠們的肉才能活下去的時候嗎？」

艾莉絲泰莉雅的身影夾在黃色燈光和黑色陰影之間，艾依查庫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。猶豫了許久以後，他才慢慢開口。

「是菜鳥第一次正式戰鬥前，前輩們進行的特別生存訓練。」

模糊的回答，艾莉絲泰莉雅卻像能理解背後含意一般笑了出來。

「那個時候，你也是像這樣待在他的身邊嗎？」

「有點不同……也不一定吧。」

「這樣啊。」

從陰影中走出來的艾莉絲泰莉雅，把裝滿水的玻璃杯放到艾依查庫面前。

「但是現在的他無疑需要你。」

「為了什麼？」

這正是現在困繞著艾依查庫的問題。

由艾伯李斯特擬定目標，自己陪著他前進這點，艾依查庫並沒有不滿。然而，最近他卻越來越看不清楚艾伯李斯特希望朝著哪裡前進，就連一如往常的工作，執行起來也變得索然無味。

「為了這個孩子。」

「……啊？」

看著艾依查庫反應不來的模樣，艾莉絲泰莉雅把右手輕放在小腹上頭，然後柔聲開口。

「為了艾伯李斯特的孩子，請你繼續待在他的身邊。」

──咚。

放在一旁的垃圾桶，被猝然起身的艾依查庫撞倒，裡頭的垃圾灑了一地。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」

三個打好結的小小水球在滿地的垃圾裡特別顯眼。

「……」

「……體力還真好。」

艾依查庫的話讓艾莉絲泰莉雅的臉上泛起微微的紅暈。她彎下腰，想收拾垃圾的時候，身出的手被艾依查庫揮開。

「艾伯才不會那麼粗心大意，什麼事情什麼時候能做，他清楚得很。」

「原來他對你也這麼小心嗎？」

「……無聊。」

不理會艾莉絲泰莉雅的調侃，艾依查庫迅速撿起散落一地的垃圾，然後扔回垃圾桶裡。

等地上恢復乾淨以後，艾莉絲泰莉雅把準備好的溼巾遞給艾依查庫。

「其實不用這麼精心計算也無所謂的。」

艾依查庫擦拭手上的髒污的同時，艾莉絲泰莉雅開口說。

「……跟我說這些幹麼。」

顧慮到艾伯李斯特的決定，艾依查庫固然不信任艾莉絲泰莉雅，卻也沒有直接和她撕破臉的打算。對方應該也是如此。所以，艾依查庫判斷不出對方對自己說這些話的真意。

「您到底想說什麼？不要再拐彎抹角了。」

把溼巾扔進垃圾桶，艾依查庫煩躁地瞪著艾莉絲泰莉雅。

「我──」

***

「巴爾茲將軍想要的未來，在我身上是不能實現的。」

保持著和方才相似的動作，艾莉絲泰莉雅的手輕放在小腹上，像是嘆息一般，對著已經沒有人的房間開口。

艾依查庫離開以後，窗外的天空亮了起來。

艾莉絲泰莉雅終究沒辦法對艾依查庫說出實情，在彼此信任不足的情況下，說了或許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而已。

拉開窗簾，從尖塔上往下俯視，開始有市民出門工作，冷清的街道也漸漸活絡起來。

對於他們來說，每一天都是為了未知的未來在努力吧。

艾莉絲泰莉雅愛憐地看著在朝陽中閃閃發亮的斐都街景。

過去的他們是否也像這樣，為了生存，為了未來而拼命戰鬥呢？

一切都被人規劃好的自己，對於這種用生活寫下歷史的生存方式，充滿了好奇與渴望。

將身體靠在窗檯，艾莉絲泰莉雅稍稍想像了自己和艾伯李斯特，或許還有艾依查庫一起在荒野上冒險，往來一個又一個城市的模樣。

過於美麗的畫面讓艾莉絲泰莉雅輕輕笑了起來

沈醉在幻想中好一會兒後，艾莉絲泰莉雅伸手拍了拍臉頰。

不行不行，可沒有時間繼續浪費在這裡，不然就趕不及早上的公務了。

起身離開窗邊，艾莉絲泰莉雅往梳妝台走去。

「咦？」

坐在梳妝台前，鏡中的倒影讓艾莉絲泰莉雅睜大了眼睛。

笑容還未從自己的臉上退去，兩行淚水卻不曉得什麼時候滑了下來。

艾莉絲泰莉雅把手伸向臉頰，指尖滿是溼熱的觸感。

「……奇怪……」

艾莉絲泰莉雅越是擦拭，淚水就越湧越多。

「……糟糕……」

再過不久就要開始公務了，自己可不能這樣見人。

但是淚水怎麼樣也止不下來。

──愛上他的時候是這樣，就連現在想開口對他說一聲「逃吧」，艾莉絲泰莉雅都覺得是瑪爾瑟斯希望自己做的舉動。

應該信任他能成功奪取一切，還是要說出來？

若是真的說出來，會不會剛好掉下瑪爾瑟斯設好的圈套裡？

在一起的時候，可以什麼都不用考慮，只要沈溺在他給的溫柔和承諾裡就好。只剩自己一個人的現在，這股不曉得該如何是好的痛楚，像是荊棘一般纏上艾莉絲泰莉雅的胸口。

最後，艾莉絲泰莉雅放棄擦乾眼淚的念頭，放任自己嚎啕大哭起來。

但願不是因為淚水模糊了視線，才讓自己到了現在還是察覺不到柯斯托特的監視。

艾莉絲泰莉雅在心中喃喃祈禱。

也希望現在流下的眼淚，不是被任何人計算的結果，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情感。

《完》

本文後記